威马车主不走运,这两年新能源加速洗牌,销量越来越集中在行业头

文｜墨迪

编辑｜孙静

张坤没想到自己的新能源车这么快就变成了「板砖」。

几天前，当张坤发现他的威马汽车配套软件和应用程序突然无法使用时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慌，而是松了一口气——自去年年底威马传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以来，他一直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，「这一天终于来了。」

2023年10月10日，威马汽车宣布申请破产重组，距其发布第一款EX5仅5年。

威马EX5 图源：@威马汽车

截至今年9月，中国新能源汽车拥有量已超过1000万辆。虽然销量迅速上升，但行业重组也配备了加速器，就像张坤一样「孤儿车」车主可能会越来越多。

在激烈而近乎疯狂的行业中，新能源汽车产品的生命周期被无限压缩，有些甚至比手机更换周期更短。与传统的汽车公司不同，这些新的汽车制造力量需要通过市场反馈快速测试水和创新。

享受消费者和品牌「速度与激情」在这背后，也有可能成为这场产业变革中无人关心的注脚。

如果你不小心，你认为大额消费可能会变成「风险投资」。特别是当电动汽车智能化速度加快时，软件平台的权重越来越高，风险系数不断提高。

当然，我们不能抱怨我们运气不好，或者不了解汽车公司的财务数据。关键在于新能源售后服务的突破，是时候改变了。

01

小二十万的车

一夜之间变新能源「孤儿」

虽然威马第二天很快恢复了汽车系统和网络背景的使用，但信任的崩溃始于两年前张坤和其他车主。

2020年初，张坤想买一辆新能源SUV。在他的记忆中，当时可供选择的品牌并不多。威马，自建工厂和创始人，在众多新势力中脱颖而出，「当时，威马出台了无限公里数的终身保修政策」，虽然他觉得不对劲，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品牌声誉。

图源：@威马汽车

2022年初，一些车主发现威马以维修检测的名义锁定了车辆，降低了电压和换电里程。

这一操作在当时的车主群体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。面对如此大的舆论危机，威马并没有采取相应的政策，而是没有回应，让许多老车主感到寒冷。

自今年年初以来，威马汽车滑入破产边缘，海南威马4S店全部关闭。2000多名海南车主因无法联系售后服务和配件而遇到维修困难。在路上开车已经成为一件可怕的事情，他们担心事故发生后无法修理。

车主们曾希望威马能成功自救。今年9月，威马汽车创始人沈辉在微博上表示「这周去慕尼黑出差，然后去纽约。好事多磨，等花开。」。至于磨多久，现在没人知道。

在威马众多的自救措施中，有一种是出海卖车。然而，高级汽车从业者张子超认为，管理团队声称的各种补救措施都是无效的决定，更像是一种「障眼法」。此时此刻，威马的工厂和机器已经停工，没有研发团队，也没有新车生产。

威马车手机钥匙停用

「我问过很多威马经销商，他们手里没有库存，也就是威马目前的库存，不能直接去海外卖车，出海救不了威马。」他说。

目前车主最担心的不是车机和网络停摆，「最难的是售后服务。」威马停摆后，被多家供应商起诉拖欠货款。张子超了解到，一些向威马供应配件的制造商直接将配件转售给销售点。由于需求量太小，他认为这些制造商不应该再生产威马车型的相关配件。

「要么依靠途虎的第三方平台，要么自生自灭。」在博世前员工眼中，新能源「孤儿车」可选空间不多。

《降噪Nonoise》了解到，2019年以后，宁德时代普遍供应国内新能源汽车企业的电池，包括电池在内的大多数车型的绝大多数配件都是通用的。据业内人士估计，70%或80%的配件属于这种情况。

然而，在威马这样的情况下，一旦车型停止生产，需要维修，需要经营许多商店才能找到非通用的适配件。这些配件有两个来源：新库存和拆卸零件。当制造商不再生产时，这些配件将成为库存状态，通常是价格的两倍，而且很难找到一个。

据公开数据估计，威马成立5年，售出约10万辆。

「孤儿车」车主们苦不堪言。至于软件更新，自然不敢奢望。

当然，不仅威马车主不走运，这两年新能源加速洗牌，销量越来越集中在行业头部，爱驰、恒驰都倒在中间。

在恒大涉足汽车之初，徐家印慷慨地表示，到2025年，恒大将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、实力最强的新能源汽车集团，年产销将超过100万辆。但截至今年5月23日，恒驰5只交付了1000辆，工厂已关闭。业内人士担心恒驰5可能会成为恒达汽车的绝版。

恒驰5 图源：@恒驰

隐藏在这个销售数字背后的车主更痛苦。一位汽车圈人士告诉我们，他花了18万元买了一辆恒驰5。几个月后，当他转售时，他只能卖出11万元，「老惨了。」

据他所知，恒驰车友中有一部分是恒大供应商和恒大爆雷的受害者。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，除了接受提车来抵消欠款。

02

薛定谔的售后服务

「孤儿车」问题是什么？按照传统燃油车的行业惯例，答案不言而喻。

首先，看看产品更换周期。燃料车型基本上每三年换一次，每六年换一次。消费者在购买前可以有一个心理预期。然而，现在新能源汽车、芯片、平台和电池已经成为灵魂，产品更新速度也开始跟上消费电子产品的步伐。有些产品可能每年迭代一次，这比智能手机的更换速度更夸张，有时产品版本会迭代新闻还是很突然的。

去年9月，理想ONE突然宣布停产。停产前几个月，这款车型一直保持着月销量过万的成绩。在理想One近20万车主中，不到一年就有一半以上落地，很多用户在刚下单等交付的过程中收到了停产消息。

后来，这些车主所谓的权利保护也逐渐被淹没在新车销量飙升的狂欢节中。

华为智选赛力斯SF5车主也面临着类似的困境。当时，华为确实在2021年宣布，将在2022年实现华为智选汽车销量30万辆的目标。

赛力斯SF5 图源：@赛力斯汽车

但华为和赛力斯的第一次合作并不成功。很快，大量的赛力斯商店被重新装修，许多商店的标志被取代「ATIO」标志，不再显示赛力斯SF5，也不接受汽车预订。华为官方商场的显示页面也被M5取代。

赛力斯SF5的一位车主表示，在品牌全面退出市场的背景下，车辆保值是不可能的。真正需要SF5的车主没有理由选择高价购买SF5的二手车，而不是新的M5。

M7车主最近受伤了。M7销量遭遇滑铁卢后，华为于今年9月发布了新M7，智能升级，价格大幅下跌。预售数据相当提振士气，但不知道老M7车主心里是什么感觉。

新能源汽车的产品特性和行业竞争环境极大地压缩了产品迭代周期、售后服务能力。

根据中国2005年实施的《汽车品牌销售管理实施办法》，汽车供应商应及时向社会公布停止生产或销售的车型，并确保零部件供应和相应的售后服务至少10年。

一位燃油车车主告诉《降噪Noise》，他之前有一张本田诗图。虽然这辆车已经停产了，但他可以去4S店继续修理，使用原厂原车配件。但由于数量有限，价格比销售车型的相关配件贵。

一些汽车从业者表示，传统汽车行业，特别是跨国汽车公司，有成熟的规则和机制来确保停产车型的售后服务，4S商店是实施该服务的载体。

然而，新能源汽车仍处于起步阶段。当品牌及其经销商仍处于生死边缘时，规定和要求将难以限制其行为。毕竟，许多新能源汽车制造品牌的历史只有三到五年，10年的备件是一个巨大的库存成本。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汽车公司能真正遵守这些规定。

类似的情节曾经在消费电子领域上演过。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锤子技术吗？当时，罗永浩不仅卖手机，还卖空气净化器。产品名称「畅呼吸」，但锤子科技资金链断裂后，空气净化器用户很快发现滤芯断货，相当于买了3000多个「一次性空气净化器」。

图源：@呼吸顺畅

根据国家有关规定，电气和电子产品的制造商需要「确保在产品停产后五年内继续提供符合技术要求的备件」。

另一方面，汽车企业相关服务网络建设滞后。虽然新能源汽车企业产品实力强，迭代快，但大多数汽车企业仍处于盈亏平衡的边缘，甚至出现「卖多赔多」情况。在生存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时候，想要把握销售和售后服务是不现实的。

所以新能源「版本孤儿」从表面上看，问题只是停产和迭代车型造成的车主损失和麻烦，但实际上是售后服务体系变化带来的挑战。

「在这一点上，造车新势力破而未立。」根据以上人士的分析，特斯拉驱动的汽车直销模式使新能源汽车公司能够掌握售后服务、用户数据和车主运营。「中心化」有利于保持品牌忠诚度，后期更容易从软件服务中实现，但同时也积累了更高的风险。一旦汽车公司发生事故，车主的基本权益就难以保护。而传统的分销网络属于分散模式，4S店直接与车主对接，并承担售后服务。

<p style="text-indent: 2em; font-weight: 400; padding: 0px; width: 100%; line-height: 30px; font-size: 16px; font-family: 微软雅黑, 'Microsoft YaHei';新能源汽车企业的售后服务网络始终薄弱，面对极端内卷的行业困境，「终身质保」难以兑现一类服务承诺。

例如，威马承诺免费更换70%以下的电池，终身免费维护，但现在没有人接到品牌客户服务电话。

许多新能源汽车公司，包括威来，对待它们「三电终身质保」服务设置了条款，如不能是二手车车主、不能是运营车辆、不能更换非原始备件、官方售后服务点的事故维护等，违反上述任何一项，不能享受「三电终身保修」服务。

在某种程度上，这些相对苛刻的售后条件并不是造车新势力能力不足的无奈之举。

相比之下，在政策层面，新能源汽车的售后政策标准并不完善。例如，涵盖新能源汽车类别的新三包法直到2022年才实施。2023年1月1日才正式实施行业首个新能源汽车售后服务规范《电动乘用车售后服务规范》。

03

如何避免成为「韭菜」？

如何避免倒闭的汽车公司和消失的车型成为？「永久韭菜」在这个模糊的时间点下，命运已经成为用户和车主的主题。

只选择大品牌的建议有一定的无形门槛。预算成本就是其中之一。此外，在行业竞争加剧后，新能源汽车企业的生死节点越来越密集，主流向利基的转变有时只有一两年。

温州威马汽车基地 图源：@威马汽车

有多少人能想到威马2018年的开局？比亚迪当时还在徘徊。

去年5月，由于公司的业务需求，大V蒙蒙购买了8辆威马汽车，不到一年就出现了故障。其中一家威马4S店因没有配件而逃避了维修责任，最终只赔偿了4万元。

蒙蒙告诉《降噪Nonoise》，目前最担心的是他手里剩下的威马能不能卖。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接手威马目前的风评。「你知道现在大家怎么调侃威马的车标吗？三长两短。」

这种长期的担忧和焦虑正在转化为一种麻木。「毕竟，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来说，它的关闭和退市根本不是一个车主能决定的。我们能做什么？」

另一位前威马车主自嘲是资深韭菜。他以前买过铃木。买了之后不久，制造商就倒闭了。今年8月，他卖掉了威马，咬紧牙关，把钱换成了小鹏。因为他不想再害怕了。

目前，威马和恒驰的车主可能会羡慕2018年乐视手机的用户。

同样的鸡毛，在公司业务停止，老板失去联系，乐视手机被切断一年后，数百万手机用户惊讶地发现，EUI系统等重大更新，增加了当时流行的人脸解锁，但也删除了手机的麻烦「原生」广告。

更新也是乐视手机工程师和用户的最后告别。在公司切断手机业务后，他们仍然坚持了近一年，完成了最后一次系统升级，然后分道扬镳。

图片来源：@梁军微博

除了要求原乐视手机高管梁军帮助微博转发此消息外，「旧机换新颜」他们还配备了几个有点耸人听闻的文案：「成功不是终点，失败不是终点。最重要的是勇气继续前进。」

这句话，也送给了威马创始人沈晖和其他新的汽车制造力量，他们需要疯狂地补充售后课程。

    (应受访者要求，张坤是文章中的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