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行车离普通消费者还有多远?

作者 | 龚宸芫

编辑 | 葛帮宁

出品 | 帮宁工作室（gbngzs）

2024年第一季度，汽车行业的关键词之一可能是飞行车。 

二月底，一组名叫“陆地航母”分体式飞行车测试间谍照片在网上曝光，引起热烈讨论。本产品采用三轴六轮驱动配置，集电动垂直起降飞机和地面运输车辆于一体，由小鹏汽车生态企业小鹏汇天生产。

▲陆地航母谍照

 1个月前，在2024 CES(国际消费电子产品展)上，小鹏汇天联合创始人、副总裁王谭宣布，“陆地航母”分体式飞行车预订将于今年第四季度开始，计划于明年第四季度开始量产交付。 

这说明中国的飞行车离落地又近了一步。 

从全球发展现状来看，Joby、Archer、Lilium、Volocopter等海外企业拥有相对成熟的产品，并获得运营订单。其中，丰田汽车、吉利集团、Stellantis集团等企业是重要股东。2025年，美国飞行车将进入商业化运营阶段。 

中国正在加快追赶步伐。许多汽车公司正在积极布局飞行汽车领域，并在不久的将来取得阶段性突破，进入适航审批阶段。 

据不完全统计，中国一汽、东风公司、广汽集团、吉利控股、小鹏汽车等飞行汽车领域的布局。其中，吉利控股旗下沃飞长空最新产品在成都成功试飞，广汽集团旗下飞行汽车团队正在开发湾区城际飞行汽车。 

就发展节奏而言，小鹏汽车的步伐更加激进。 

不仅如此，国内飞行汽车研发初创公司也频频收到好消息。2月27日，峰飞航空（上海峰飞航空科技有限公司）完成了世界上第一条电动飞行汽车（深圳-珠海）试飞任务。 

相关政策给飞行车带来了很大的支持。去年年底，国家明确将低空经济确定为战略性新兴产业。随后出台了一些地方政府政策，支持企业进行EVTOL(电动垂直起降飞机)飞行测试。 由于企业的积极布局和国家政策的支持，很多业内人士认为飞行车是继新能源汽车之后的又一个出路。资本市场对证据的追求。自今年以来，飞行汽车概念股一直在涨停。到2月26日，其尾盘拉升明显。 

在这些好消息背后，飞行车离普通消费者还有多远？

下一个风口

业内对飞行车的定义有不同的看法。一些证券公司认为飞行车相当于evtol，而另一些人则说飞行车是evtol和汽车的结合体。 

清华大学车辆与运输学院教授张扬军作了更详细的解释。在他看来，飞行车大致可以分为三类：一类是流行的低空智能交通载体或载人evtol；二是evtol与汽车可分离的分体式陆空两栖车；三是evtol与汽车不分离的一体化陆空两栖车。

▲小鹏汇天分体陆空两栖车 

张扬军认为，如果EVTOL不追求大规模、低成本的流行智能交通，也不考虑与地面交通和路空一体化的协调发展，这种EVTOL一般不被称为飞行车。 

飞行车应用广泛。 

在载人方面，飞行车可以扩展到三个领域。首先，在交通领域，它可以通过建立一个三维的交通网络来解决道路拥堵问题。二是旅游业，可以创造低空观光、岛屿飞行等新的旅游形式。第三，在医疗服务领域，适用于医疗急救、器官移植、远程治疗等。 

在载货层面，低空物流和终端配送采用载货飞行车，可有效缓解城市物流压力。此外，各种功能飞行车还广泛应用于消防、应急救援、农林植保、地理测绘等公共服务。 

飞行车的发展前景更广阔。 

Marketss市场研究公司 and 根据Markets数据，全球城市空中交通（UAM）预计市场将从2023年的38亿美元(约274亿元)增长到2030年的285亿美元(约2051亿元)，复合年均增长率约为33.5%。 

为此，航空航天企业、汽车企业和初创企业纷纷加入R&D阵营。截至2023年，全球800多家企事业单位正在开发飞行汽车相关产品。其中，大多数企业的R&D方向是载物或载人EVTOL，汽车企业更注重陆空两栖汽车。 

中信证券根据各公司的产品研发和制造方向，将其归纳为三条主要轨道。 

其中一条轨道是传统的航空巨头和汽车公司，主要采用投资或合作研发模式布局飞行汽车。第二条轨道是新兴的EVTOL初创公司，专注于EVTOL技术的研发和先进的飞机制造。第三条轨道，一些EVTOL制造商致力于构建空中交通解决方案。 

就国内市场而言，领先玩家已经取得了民航局的相关证书，并开始为下一阶段的业务运营做准备。 

2023年10月，由亿航智能自主研发的EH216-S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系统获得中国民航局颁发的型号证书（Type Certificate，简称“TC”），EH216-S型号设计符合安全标准和适航要求，具有商业运营资质。

其他玩家仍处于适航审批阶段。一般来说，飞行车交付前，需要中国民航局的批准和许可。 

根据《航空器型号合格审批程序》，航空器适航审批取证前的过程分为概念设计阶段、要求确定阶段、符合性计划制定阶段、符合性证明和试验实施阶段四个阶段。 

这个过程有多长？许多专家表示，没有准确的时间表。例如，亿航智能的产品花了两年半的时间。例如，沃飞长空公司于2023年底收到了中国民航局的验收和批准。预计2026年通过适航审批和产品型号识别。 

吉利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专家认为，普通飞行车适航认证需要5年时间。

汽车公司加快布局

就国内汽车企业阵营而言，吉利控股、小鹏汽车或首批取得相关资质的企业紧随其后，中国一汽、东风公司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研发。 

其中，吉利控股和小鹏汽车通过并购重组完成了飞行车的布局；广汽集团采用自主研发和合作模式开展飞行车研发。 

在这三者中，吉利是第一个进入该局的人。2017年，吉利收购了美国飞行汽车公司Terrafugia(太力)，进入飞行汽车领域。2006年，麻省理工学院五名毕业生成立太力，致力于飞行汽车的研发。 

2009年，太力开发了世界上第一辆可操作、实用的飞行车，可以在地上或天空中运行。2010年，太力制造了陆空两用变形车，并被美国航空当局允许投入商业生产。 

2020年，吉利收购了专注于无人机领域的四川奥势科技有限公司。同年，太力与奥势合并为沃飞长空新公司，打造无人机、飞行车R&D、生产、运营并行发展的格局。 

2023年底，沃飞长空旗下产品AE200成为中国第一辆经中国民航局适航批准的载人飞行车，完成首飞任务。 

根据官方数据，AE200最大航程可达200公里~300公里，巡航速度最高可达250公里/h，能够满足城市群内外商业运营的使用需求。沃飞长空完成适航审批后，即可开始商业发展。

▲沃飞长空AE200，吉利旗下的沃飞 

通过AE200，沃飞长空收到了成都飞行汽车公务航空出行100份订单。同时，沃飞长空还与多家航空公司合作，探索飞行汽车商业化运营项目。 

这个产品能带来什么便利？沃飞长空相关负责人解释说:“城市距离200多公里，从升空到降落不到一个小时。五个人的商务价格是豪华专车的2~3倍左右，可以节省五分之四的时间。” 

与沃飞长空相比，小鹏汇天产品可能更早推出，产品将于2025年第四季度交付。但小鹏汇天相关资质申请进度不如前者，仍在探索适航取证工作。 

小鹏汇天，前身东莞汇天，诞生于2013年。2020年，小鹏汽车创始人和小鹏汽车收购东莞汇天，成立小鹏汇天，进入飞行汽车领域。 

在产品线布局上，小鹏汇天采用多条腿行走方式，2023年确定两条发展路径——陆空一体式飞行车和分体式飞行车。 

首次批量生产分体式飞行汽车，首款产品命名为“陆地航母”。该产品由陆行体和飞行体组成。陆行体可以将飞行体完全存放在车内，移动地面，自动分离和组合。 

陆地航母“母舰”配备4至5人的智能驾驶舱，配备扩展电动驱动系统，继续为飞机补充能量。另一部分是有人驾驶载人飞机，可以实现垂直起降，有两种自动驾驶模式：手动和自动。 

“陆地航母”能够满足个人用户的使用需求，部分公共服务应用需求，有望成为汽车企业队伍中第一辆落地的飞行车。 

一体化飞行汽车暂时没有大规模生产计划。该产品出现在2024年北美CES上，可实现垂直起降、飞越拥堵、障碍物、河流等，满足人们短途低空出行的需求。实际应用需要与未来的城市软硬件和应用场景建设相匹配。 

与吉利控股和小鹏汽车相比，广汽集团是后来者。开始飞行车研发不到4年，但研发速度快，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原型研发和首飞任务。 

2021年，广汽飞行汽车团队成立。两年后，首款独立飞行汽车GOVE推出，完成了首次飞行任务。该产品可以分离上下两部分，底盘可以加高加厚，配备超大型电池，为上飞行舱充电。

▲广汽GOVE飞行汽车 

广汽飞行车仍在加快着陆进程。截至2024年2月下旬，该团队已完成200多次飞行试验，目前正致力于开发湾区城际旅游飞行车，载客量大，航程远。 

广汽集团还与国内龙头企业合作开发飞行车。2月6日，广汽集团与亿航智能达成战略合作协议，双方将在R&D、生产、销售等领域加强低空市场。 

“在不久的将来，居民可以通过手机预约，乘坐从广州到深圳的飞行车。”广汽飞行汽车团队相关负责人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画面。

真正的飞行需要10年甚至15年

一方面是汽车企业的投入，另一方面是普通消费者的不理解。 

互联网上充斥着对飞行汽车的各种质疑。许多网民在上述企业的官方账户中留言，称他们对飞行汽车项目并不乐观。以小鹏汇天为例。有人在他的账户下写道，“知道这是不必要的，但必须这样做”。小鹏汇天回复道，“有必要，总有人要迈出第一步。” 

下一个问题是，飞行车什么时候能飞进普通人的家？ 

2月19日，亿航智能创始人、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胡华智在广州市高质量发展大会上表示，将在2024年第二季度完成商业运营体系行业标准的制定，推动低空经济商业运营，加强与中国民航局的合作。 

这无疑将为飞行汽车的商业化奠定基础。然而，一些专家表示，在空中安全控制和各方面安全保障尚未完全实施的情况下，商业飞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，这导致普通消费者长期处于状态“看得见却摸不着”阶段的重要原因。 

飞行车要真正遇到普通消费者，可能要克服很多障碍。小鹏汇天相关负责人认为主要存在四个问题—— 

一是动力、飞行控制、空中自动驾驶、轻量化材料应用、安全集成技术等技术难点。 

张扬军认识到技术是一大难点。“为了实现飞行车的快速发展，需要解决载荷航程智能驾驶和适航安全问题关键技术问题的决定。”他强调道。 

具体来说，高功率密度、高效、高适应性的新能源动力技术、高安全、高可靠、全天候的智能驾驶平台技术、安全高效、云网集成、路空一体化的三维智能交通技术是三大关键技术突破方向。 

这也是广汽飞行汽车团队目前努力的方向。他们正在深入研究高扭矩密度电驱动系统、高能量密度电池系统和高安全精度飞行控制系统的突破性技术。 

第二，供应链困难。汽车产业链已经成熟，但航空业发展缓慢，全球也是如此，陆空融合供应体系尚未形成。 

第三，政策法规的困难。飞行汽车市场仍处于零起步阶段，尚未推出成熟产品。相关法律法规取决于企业的自我探索。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，空域管理和地面配套设施建设也处于起步阶段，难以发展。 正因为如此，小鹏汇天决定暂时不销售集成飞行车。在相关政策明确之前，该产品将处于探索阶段。 

第四，商业模式面临着应用场景的困难。虽然应用场景很广泛，但用户接受度是对飞行车未进入使用阶段的一个很大的考验。另一方面，制造商、运营商、空中服务提供商、监管机构等都不完全清楚。 

“要解决一个城市的空中交通问题，有很多问题，包括安全、政策、续航等。”小鹏汇天相关负责人认为，真正的飞行车到来还有一段时间，可能需要10年甚至15年。 

但未来五年，特定区域的飞行车将走向C端用户。“至少分体式飞行车可以在地面上行驶，也可以先在某些特定区域飞行。”他补充道。

好消息是，中国已明确将低空经济确定为战略性新兴产业。去年10月发布的《绿色航空制造业发展纲要(2023-2035)》有明确的时间表——到2025年，实现试点运行；到2035年，新能源航空器将成为发展的主流，建立一个完整、先进、安全的绿色航空制造体系。 

各地也在加快低空经济的发展。在今年的地方两会期间，北京、云南、四川等地的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将低空经济作为新兴的重点发展产业。 

“低空经济的发展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，不可能一蹴而就，需要各级地方政府长期做出贡献，一幅蓝图画到底。”中国航空运输协会通航业务部有关人士表示。